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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、春秋战国时期的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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导师语录


3、春秋战国时期的散文

春秋战国时期是我国古代由奴隶制社会向封建制社会转变的时期。在这个时期,新旧两个阶级、思想展开了长期、复杂、激烈的斗争。奴隶对奴隶主的斗争是促使奴隶制社会解体的根本力量。当时各国内部的新生地主阶级对奴隶主的夺权斗争,也是一股反对奴隶制的重要力量。在政治思想战线上,出现了“百家争鸣”的局面,但主要是儒法两家的对立,此外墨家、道家、名家、兵家等则处于次要的地位。

荀况生在战国末期。这时新兴地主阶级同没落奴隶主阶级夺权和反夺权的斗争异常激烈。他是杰出的唯物主义思想家、法家,曾游历齐、秦、楚等国,对社会政治状况作了实地考察,法家李斯、韩非都是他的弟子。现存《荀子》三十二篇,绝大多数是政论散文,经过后人整理。

荀况以“制天命而用之”批判儒家的“畏天命”。以“法后王”批判了儒家的“法先王”。以“性恶论”批判儒家的“性善论”。以“隆礼”反对儒家的“复礼”。不过他所主张的“性恶论”本身也是一种人性论,在阶级社会中只有带着阶级性的人性,离开阶级性去笼统地人性是错误的。荀况说:“国之命在礼”,“分(去声)莫大于礼。”荀况这里所说的礼和儒家的“周礼”是根本对立的。隆礼实际上是重法,分是等级名分。荀况站在新兴地主阶级的立场上,把奴隶制的等级名分重新划分为封建制的等级名分。这虽仍是一种剥削制度,但在当时是进步的。

在文艺上,荀况强调文艺要为政治服务,作品的语言形式必须服从于思想内容,内容与形式要尽可能地一致,做到“文理情用相为内外表里”,“称情而立文”(《礼论》)。但是荀况的文艺观也有其局限性的一面。尽管他不像儒家那样,对郑卫民间新乐深恶痛绝,对《韶》《武》狂热吹捧,但贬“郑卫”、扬《韶》《武》的倾向是存在的。当时不少新兴地主阶级的“国君”,已经比较喜听民间新乐,厌恶奴隶主贵族旧乐,在这方面,荀况是落后于现实发展的。

《荀子》绝大多数是政论散文,但《赋》、《成相》却是两篇优美的文学作品。

《赋》具有强烈的政治内容,分别铺写“礼”、“知”(智)、“云”、“蚕”、“箴”(针)五样东西,篇末又有“危诗”(诡异愤激的诗)、“小歌”以抒写作者深沉的悲愤,体现了赋的写志的特点。而在形式上,如主客问答、铺张扬厉、排比押韵等特点,也是为后世辞赋家所继承了的。 荀况的《成相》篇也是一篇具有强烈政治内容的作品。它运用民间歌唱的艺术形式来宣传法家的政治主张。“相”是一种打击乐器,它从春杵等劳动工具发展而来,一根几尺长的竹筒子,一端蒙上皮革,击之发出响声,边击边唱。这就叫做“成相”。

《成相》表达了荀况法家思想的基本内容,其中心思想就是法治。篇中一再强调“尚贤”的重要性。能否任用法家人物是贯彻执行法治路线的决定性条件。“人主无贤,如瞽无相何伥伥!”但是当时除了秦国外,其余诸侯国大都是“是非反易”,“妒功毁贤”,“暴人刍豢,仁人糟糠”,像荀况这样杰出的法家人物也得不到重用,因而发出了“嗟我何人,独不遇时当乱世!”的感慨。

荀况的一个弟子韩非是韩国人,他出身贵族,后与李斯同在荀况门下学习,接受了荀子的唯物主义和法治思想。

韩非生活的时代正是秦始皇即将统一全国、新兴的地主阶级和没落的奴隶主阶级决战的前夜。这时复辟与反复辟的斗争异常激烈,新兴的地主阶级为建立地主阶级专政,需要一套完整的政治纲领和理论体系,韩非的法治思想就是适应时代和阶级斗争的需要而产生的。韩非的著作都收集在《韩非子》一书中。

韩非坚持前进、反对倒退的进步历史观,认为社会是在不断发展、进步的,并说“上古竞于道德,中世逐于智谋,当今争于气力。”

“法先王”还是“法后王”?这是当时儒法两家论争的一个重要问题。韩非除了在理论上阐明“法后王”的主张之外,还创作了许多宣传“法后王”、批判“法先王”的寓言,宣传了“不期脩古,不法常可”,即厚今薄古、变法革新的“法后王”思想。

韩非的思想在历史上无疑是进步的,但他毕竟是剥削阶级。他所倡导的地主阶级专政,既有摧毁奴隶制的进步方面,又有镇压劳动人民反抗的反动方面。尽管韩非承认社会历史的变革和发展,但他将历史进程归因于少数“圣贤英雄”,实质上未能突破历史唯心主义的思想框架。 韩非继承了商鞅“燔诗书而明法令”的革新主张,要剥夺奴隶主阶级的文化专利权,使文化教育成为新兴地主阶级推行法治路线的有力工具。他反对夸夸其谈、不切实际的浮言说辞,大力提倡言之有物、有的放矢的文章。 韩非的议论文,说理透彻,逐层深入,论据确凿,批判尖锐,表现了法家严峻锐利的文风。他的问答体的文章采取一问一答、先问后答的形式,提出问题,分析问题,解决问题,层次分明,说理清晰,是一种很好的论说方法。他的驳难体的文章是先举一历史传说和儒家对它的评论,再用“或曰”提出法家对它的批驳,如著名的矛盾的故事,就是这种驳难体文章。

总之,韩非的文章,思想性、艺术性都比较高,对后世散文也起着积极的影响。儒家宣扬法家无文论,法家无文艺,仅就我们上面所说的荀况和韩非的作品,也足以粉碎他们的谬论了。

当时一个叫庄周的几乎与孟轲同时,是宋国蒙(今河南商丘县东北)人。他曾做过漆园吏。他的生平材料很少,大概属于奴隶主阶级的下层人物。他处境比较贫困,但绝意仕进。

《庄子》是道家著作,对后世散文的发展影响颇大,但其思想主要是消极的。

庄周处在战国后期,当时奴隶主阶级已接近崩溃,他悲观失望;但他对奴隶主上层分子的腐朽堕落,对为它服务的虚伪、反动的儒家思想也表示不满,这样就形成了他那一套悲观主义虚无主义的哲学思想。庄周既否定新兴阶级的革命斗争,也否定没落奴隶主阶级的垂死挣扎,并进一步否定整个现实人生,幻想追求只存在于“无何有之乡”的绝对自由。但是这样的自由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,因此他一遇挫折,只能听凭命运的摆布,“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”(《人间世》),采取忍辱偷生、不加反抗的消极的处世态度:“一以已为马,一以己为牛”(《应帝王》)。人家呼我为马,我就自认为马;呼我为牛,就自认为牛。这对后世起了很有害的作用。

不过《庄子》一书中,也有一些批孔反儒的东西。如《盗跖》篇中虽有一些道家思想,但它写奴隶起义领袖柳下跖对儒家祖师爷孔丘的痛斥,实际上是塑造了两个对立的形象:一个是英俊智慧勇敢的伟大奴隶领袖形象;一个是“不耕而食,不织而衣”,“矫言伪行”以“迷惑天下”,“盗取富贵”的巧伪人的丑恶形象。这在客观上是表现了批孔反儒的倾向的。《法箧》篇抨击奴隶主阶级的仁、义、圣、知(智)的反动实质,感情激动,语言尖锐,含有批儒的积极内容,但其中也流露了对新兴地主阶级夺权的不满,并不免掺杂着一些道家的消极倒退的思想。

《庄子》的文章,大都是抽象的议论和比喻、寓言的互相结合,它意境开阔,想象丰富,能够从问题的各个侧面,排比铺陈,层层深入,借以点出主题,所以能做到纵横开合,姿态横生。

《庄子》有些寓言故事,写得非常生动有趣。如《庖丁解牛》:“手之所触,足之所履(踏),膝之所畸(yǐ,读“椅”,抵住),砉(huā,读“哗”,皮骨相离声)然响然,奏刀騞(huō,读“霍”,比表还要大的声音)然,合于桑林(舞乐名)之舞,乃中(读去声)经首(一种古代乐章)之会(节奏)。”这里写的庖丁解牛,简直是一出美妙的音乐舞蹈节目。

战国时许多散文家,都善用比喻,庄周尤为突出。《庄子》的文章经常用大大小小的各种比喻来说明一种思想,一个问题。大的比喻是一个寓言故事,小的只有一二句或几句,但都富有形象性、生动性,例如“螳臂当车”、“邯郸学步”、“呆若木鸡”等,都成了后来习见的成语。

总之,《庄子》这部书,从思想内容上看,有些可取之处,但消极的东西居多。从艺术技巧上看,则有较高的成就,所以鲁迅说《庄子》“大抵寓言,人物土地,皆空言无事实,而其文则汪洋辟阖,仪态万方,晚周诸子之作,莫能先也。”(《汉文学史纲要》)

春秋战国时期的散文发展呈现出这样一个鲜明的特点――为阶级斗争服务。散文成为不同阶级表达政治主张的工具:腐朽没落的奴隶主贵族借散文宣扬维护奴隶制的反动思想,散发着腐臭的历史余味;而新兴地主阶级则以散文积极表达建立封建制的政治主张,反映了推动社会前进的历史趋势。

二十一世纪的我们在重新审视这一历史时期时,应当注意以阶级分析、人民史观、儒法斗争观念为基础,防止被资产阶级学者欺骗,而以一个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学家的严谨态度对待这一历史,深刻理解春秋战国时期散文在阶级斗争中的历史地位,我们才能批判地继承其文学遗产,并将这一批判精神转化为今天革命文艺斗争的有力思想武器,从而更好的让文艺为无产阶级革命这一伟大的政治目的服务。